且听风吟

风吹过的,路依然远

2016.7.13

那年梦中的小桥流水

窗外景色飞逝,不知何时,身旁这座城已然叫做苏州。

眼前出现了一片青砖黛瓦。

对于白墙黑瓦,我始终有着一种执着。可一时间,我竟觉得这有些不真实。除去耀眼的阳光和明亮的天空,一切便如同一卷古老的水墨画,长久而安然的铺在了苏州城。

就这样,沿着一幢幢古屋,我们来到了七里山塘。

临水而建,傍水而居,江南典型的“小桥流水人家”。一条河贯穿而过,河水就这样幽幽的流淌了千年,吟唱着古老的歌谣,记录着美好的故事。

络绎不绝的旅客,早将老街的青石板踏的光滑。徘徊于山塘狸猫的叫声中,将时光流连于石板路上。

不知不觉中,便步入了一个小弄堂。繁华的街市被抛于脑后,眼前,尽是一片人家的安宁。

日积月累,青苔爬上了老屋的檐角,粉墙不再白得耀眼。墙皮的脱落,让暗色的石砖落入人们的视线。时间不慌不忙的流逝,这里的生活,安详如初。有大娘坐在自家屋檐下,和邻里聊些家长里短;不知是谁家的狗,悠闲的在巷子里踱步刨土;还有几家的门口,传来长久不绝的蛐蛐叫声……烟火的气息,让这些老屋离我们不再遥远。

我突然想坐在檐下听一场雨。在雨打梨花的时节,搬个小凳坐在屋檐下——听着雨敲在屋顶上,划过每一片砖瓦;然后缓缓滴下,织成一片雨幕。也许会有一户人家,坐在那端一盏茶,摆一盘糕点,聊些琐碎小事。雨声与吴侬软语交织着,显得有些绵长。

钟声不断地从远方飘来,仿佛自古以来,它就这般回响着。

走过了铁岭关历经炮火的沧桑,聆听着枫桥镇昔日的热闹繁华,凝视着不复往日清澈的京杭大运河。就这样,我们踏上了枫桥,望见了寒山寺,走进了《枫桥夜泊》。

枫桥不过是座短小的石桥;寒山寺的黄色院墙,也未能读出多少历史的痕迹。登上佛塔,俯瞰见的不过一片静谧的青瓦白墙。可多少年前,却有一位落魄才子,泊船于此。

寒窗十年,进京赶考,可那个长长的榜单上,终究没有“张继”二字。想象中的马蹄轻疾,想象中的功名加身,想象中的琼林盛宴,顷刻变成泡影,虚无缥缈的飘向远方。

收拾起失落,他又奔向了故乡的方向。船行似箭,江枫如火,天色愈暗,船边泊在了一处不起眼的石桥旁。一切,都安然入睡;而他,却注定无眠。

月意兴阑珊的西斜,乌鸦啼鸣着,夜色中弥散着漫天的霜。远处的渔火若隐若现,挑起了无限的孤独与愁绪。寒山寺的钟声毫无防备的飘入耳中,叩敲着心门。愁绪游离于内心与钟声间,久久不散。静谧的夜里,这份寂寥仿佛被无限拉长——

于是,《枫桥夜泊》挥笔而就。

有人说,这是一场伟大的失眠。

如今,寒山寺的钟声仍然长久地回荡着,余音绵长,绕梁不绝。

故而我深深地沉醉于这幅画卷中,不愿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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